“猫咪帽”与“直男癌”谁在坐拥性别红利？

2017年1月21日，加拿大多伦多，当地民众参加妇女游行，抗议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，呼吁关注女性权利。（图 CFP）

这个世界的逻辑就是你得学会与混蛋共舞。尽管他不尊重女性，既不尊重他的妻子，也不尊重与他交往的女人，但他既不会因此缺女人，也不会因此少粉丝。我们都感觉似乎社会进步了，更平等、更文明，然而，眼前的现实是，曾有过的平等与尊重也会被褫夺，文明也会倒退。

文_《三月风》记者 张立洁

三八妇女节来临之际，有两件事情让人感慨颇多，先是1月21日，特朗普就任美国总统的第二天，声势浩大的女权游行在华盛顿拉开序幕，全球一共有超过300万人在举行“姐妹游行”声援；再就是韩寒的电影《乘风破浪》主题曲再次惹起关于“直男癌”激辩。

先说美国的女权游行，毫不夸张地说，这次游行的影响堪称史无前例。包括美国主流社会的知名女性都纷纷加入，比如麦当娜、凯特·布兰切特都戴着猫咪帽子（pussy hat）参与游行。说起这顶粉红色的帽子，就要提到特朗普被爆出的性歧视和性骚扰“更衣室言论”，他说：“只要你是个明星，你就什么都能干。”“ 抓她们下体，她们（漂亮女性）什么都让你做（grab them by the pussy，you can do anything）。”于是，几百万女人们走上街头忍无可忍：pussy grabs back！（pussy是双关语，意为猫咪、阴部。）

游行队伍中亦可看到中文标语“反对直男癌川普”。是的，在对待女性这一个层面上，特朗普似乎与我们熟知的中国式大男子主义很像，金碧辉煌的恶趣味、粗鄙而不容质疑的语言方式、视女性为“衣裳”，很多细节都让人似曾相识。

无独有偶，韩寒作为知名“直男癌患者”，他的新片《乘风破浪》在未映之际就设计出圈套，借大男子主义的歌曲，激起民愤让电影得到强势传播。其主题曲《乘风破浪歌》部分歌词如下：“……你在每天晚上/不能睡得比我早/你在每天早上/不许起得比我晚/饭要做得很香甜/打扮起来要大方/还有婆婆和小姑/都要和睦地相处……” 韩寒很机灵地先放出一首知道会引起争议的直男癌之歌，过了28小时之后，再去放另一首直男癌爱老婆之歌，把微博讨论的这把火烧旺。然后说，“我们感谢女权捍卫者为推动社会进步做出的贡献，但希望也不要上纲上线过于敏感”。

无奈的是，这个世界的逻辑就是你得学会与混蛋共舞。尽管他不尊重女性，既不尊重他的妻子，也不尊重与他交往的女人，但他既不会因此缺女人，也不会因此少粉丝。再比如特朗普，我贬低女人，公开说希拉里是 “nasty women”，你们不还是选我当总统吗？

一直以来，包括中国人自己在内，我们都感觉似乎社会进步了，更平等、更文明、更接近人类未来的一种价值体系已然建立起来，然而，眼前的现实是，曾有过的平等与尊重也会被褫夺，文明也会倒退，就像游行现场一位老太太举的标语：“真不敢相信我特么一把年纪了还得为这破事站出来。”

歧视女性的历史说来话长，在女性出生前就存在。在中国独生子政策下，许多家长选择流产甚至杀掉女婴，如今，中国面临着世界上最严重的男女比例不平衡问题，目前男女比是118:100，性别歧视伴随着女性一生。不过更令人沮丧的是，中国的女性甚至也同意她们的价值应该主要在家庭中得到体现。在《中国日报》2011年的一次调查中，有70%的人认为“女性干得好不如嫁得好”，这70%的人中包括许多女性。

话说回来，最终把伤害你的武器交给敌人的，往往正是女人自己。在直男癌、直女癌充斥的世界里，若想期待女性主义思潮的最高级阶段——没有女性主义，也就是说，当社会足够公平，女性不论在内心还是实际体验中都感受到这种公平时，也就没有女性主义了，每个人都是性别红利的享用者。要实现这样的理想状态，我们要走的路还很远很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