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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_辽宁省铁岭市银州区 刘杰
甥儿小旭出生时为急产,因不断抽搐,在医院抢救多日才成活。到了两岁时,家人才发现他即不会吃饭,更不会大小便。经医院检查发现孩子患有先天智障。消息被证实,全家若遭晴天霹雳,指望后代耕耘铲蹚尽孝床前的希望破灭,让他的母亲从此卧病在床,再无持家之力。
旭儿因智障,还因遇声响犯抽风病,在乡下很不着人待见,平时被关在家里。病中的母亲对他疏于照护,使他穿着带有污便的裤子,鼻涕狼藉。
平时他不出门,只在参加家庭聚会时,他被领出来,使家庭成员闻到他的气味便会规避远他。可过春节却是农村燃放鞭炮最火爆的时期,接连不断的鞭炮声,把旭儿吓得如无头苍蝇,见人就往怀里钻。可他太脏,身上骚臭及明显的便迹,让人对他避让推搡。结果他像只受气的小狗,卷缩着身子可怜地哆嗦。每次我见到他,便有种心底的怜爱,便毫不犹豫地敞开怀抱缓解他的恐惧,并帮他洗涤身上的脏污。时间长了,他已能认出我,常常会趁我不备给上一拳,并哧牙一笑。这便是对我的最高奖赏,原来他懂爱的,而好多人却失去对他的耐心及关注。
在他的家里除了生病的母亲,便只有整天忙碌的爸爸不会呵斥他。这使他成了爸爸的跟屁虫,并一天天长大。可是他的爸爸一年忙到头,并没功夫管理他的洗浴卫生,他就成了大家见到的模样。平时旭儿是跟着爸爸风里来雨里去在田野山上奔跑的。虽然他不会干活,但跟着爸爸却让他舒服,他知道与谁亲近。可他笨拙的手脚因没人教导而失去生活自理能力,使他一直站立着大小便。吃饭也是用手抓着吃,而复杂的带壳食物他只能咬碎后嚼够吐掉。
年年春节我们回家,都会见到他,可因为嫌他脏,孩子们都会呵斥他滚远点。在农村还没人想到要尊重一个智障儿童,因而他被边缘化。像狗一样被撵到一边吃饭。
乡下的春节天天放鞭炮,却是旭儿最痛苦的时刻,他被吓得鼻涕眼泪一通流下来,当冲到我怀里时,便通通蹭到身上,我把他搂到怀里,为他洗净手脸,换掉脏衣服,抚摸他的头,让他免于惊吓。这时的他很乖很听话。甚至让他烧火抱柴他都会去。
让人奇怪的是,每个呵斥他的人,他也会敌视。春节时他很愿意与大家一起看热闹,当有个侄儿嫌恶地让他走开时,他却像老牛一样拧着不动,居然几个人也没能将他挪开。原来他会拒绝,你不给他足够的爱,他也会以足够的反抗对付你。谁说他傻,他是很有感情的,也会知恩图报。
去年他爸爸因为喝了假酒而双目失聪,住进了医院。当旭儿发现父亲不在家时,就发出恐怖的哭声。当晚他的姥姥发现不见了旭儿。便发动全村人去找,结果找遍了附近的山川沟岔仍然没找到,就在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。他的爸爸打来电话,说他正跟着他爸在十里以外的医院里。没人知道一个不会说话不会问路的孩子,是如何找到医院及病房的。
今年春节,我们见到旭儿全新的模样,他穿了新衣,脸上漾着羞涩的笑意,一身清爽的他,不再受到歧视,孩子们让他同桌吃饭,为他夹菜。更令人惊喜的是,他母亲沉积多年的疾病也已痊愈,她围着旭儿无微不至地照顾。外面放鞭时,旭儿趴在母亲怀里,非常安谧。吃饭时,小姑边喂饭边自嘲地说:“这是我家的皇上,从一日三餐到大小便全方位服务。”看到这里,让我深有感触,旭儿终于得到应有的尊重及爱戴。
智障人最需要关爱,就让我们大家敞开胸怀,给特殊人一个拥抱吧!以便让他们在困难的时期,或受惊吓的时侯,有个坚实的肩膀给他依托,平息恐惧,安定身心。要记住,智障人的心你伤不得,让我们张开双臂——拥抱那些需要关爱的脆弱心灵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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